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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生家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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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生家庭

逛完後海當天。

溫斯顏把羽生結弦送到酒店門口,在搖下車窗和他道別的時候,看到男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她忍不住問道:“羽生桑還有什麽事嗎?”

他不會又讓她帶著去買無菌蛋吧。

“溫桑,你以後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嗎?結弦。”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。

這人原來是在糾結稱呼。溫斯顏好笑著說道:“你知道嗎,你名字的日文發音,在漢語裏很像哈牛柚子露。”

“所以你是想讓我叫你牛牛呢,還是柚子呢,或者,露露?”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了六個核桃。

“……”羽生結弦沒有說話。他一個大老爺們和一堆可愛的疊詞扯上關系,很難受啊。

“那你還是叫我柚子吧。”選個水果也不錯。

“我怎麽稱呼你呢?顏醬嗎?”

“你就叫我溫斯顏吧。”好像朋友們都是對她直呼其名。

“好的!顏醬再見!”男生撓了撓頭,隨後笑彎了眉眼,揮著手向她告別。

“……”所以她是回答了個寂寞麽。

“柚子再見!”溫斯顏關上車窗,逐漸駛出了男生的視線範圍。

回去的路上,溫斯顏連上了藍牙,播放著周董《不能說的秘密》,美妙的音符順著喇叭瞬間充斥了車裏的每個角落。

“最美的不是下雨天

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

回憶的畫面在蕩著秋千

夢開始不甜

……

你說把愛漸漸放下會走更遠

或許命運的簽只讓我們遇見

只讓我們相戀這一季的秋天

飄落後才發現這幸福的碎片

要我怎麽撿

……”

這段時間,她總覺得和羽生結弦在相處間產生了一些變化,不僅僅是稱呼,但具體變了些什麽,她又說不上來。

“餵?趙阿姨,您別著急,慢慢說。”突然的一通電話打斷了她的思考。

“知道了,我現在馬上過去。”掛了電話,溫斯顏行駛到前面的路口,隨即匆匆掉頭,朝著自己家的反方向駛去。

*

約摸一小時,她把車停在了北京某家醫院的停車場。

“小溫來啦。”溫斯顏剛到病房門口,就被趙悅匆匆拉了進去。

“你奶奶她……情況不太樂觀。”不等溫斯顏問起,趙悅直接開門見山。她拉著溫斯顏的手,看向病床上昏迷的老人,輕輕地抽泣著。

七年前,就在她剛剛收到京華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個暑假,她的奶奶也被確診了阿爾茲海默癥。考慮到離家上學後不能一直陪著她,溫斯顏說服她請了一個住家的保姆,也就是現在的趙悅,在照顧她日常起居的同時,也方便時刻關註她的病情。

“前段時間還好好的,怎麽突然就這樣了?”溫斯顏不解地問道。上個月去日本之前她們才通了視頻電話,電話裏奶奶看起來一切如常。

“其實你奶奶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肺部感染了,醫生說是因為長期臥床的緣故,但她不讓我告訴你,說你事業剛剛起步,怕你分心。”趙悅無奈道。

“醫生說,她的各個器官功能已經衰竭了,如今又陷入了昏迷,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
溫斯顏腦子裏嗡的一下炸了。

在她的印象裏,奶奶還是那個面色紅潤,經常和她聊追星、一起看世界一級方程式(F1)賽車的前衛老太太。

什麽叫,讓她做好心理準備?

做什麽準備?

她走到病床前,輕輕地握起老人的手。枯瘦的手上布滿皺紋,還有幾根若隱若現的青筋。可就是這雙手,一直為她遮風擋雨,給她帶來無窮的力量。

“奶奶,奶奶,我來啦。”她柔聲呼喚道,像是害怕吵到病床上正在“熟睡”的老人一般。

“我是斯斯呀,您睜開眼睛看看我。”

話音剛落,溫斯顏感覺自己的手上一緊。似乎受到了鼓舞般,她激動地繼續呼喚。

“奶奶,斯斯來看您了。”

“最近的艾米利亞-羅馬涅大獎賽今晚就要開始了,周冠宇一定會拼盡全力完成比賽的。”

周冠宇是奶奶很喜歡的中國賽車運動員,她在她眼裏,中國人能擠進鮮有華人的F1賽場是一件很困難、也很了不起的事情。他代表著中國在F1賽事的希望。

“奶奶您能不能也拼盡全力,不要離開我……”柔美的聲音裏逐漸帶了哭腔。

手上感受到的力度越來越小,直到床邊的心電監護儀顯示成一條直線,發出刺耳的叫聲,女生終於淚如雨下。

站在一旁,溫斯顏看著醫生們不斷地對床上的人進行電擊,除顫儀與肌膚接觸時發出“嘭嘭”的聲響,而被電擊的人因為神經的反應彈起來,又落回床上,但儀器裏的那條直線卻再也沒有改變形狀,病床上沈睡的人也再也沒有醒過來。

在為老人凈身穿衣之後,溫斯顏在工作人員那裏領取了居民死亡醫學證明書。

XXX,身份證號XXX,於2022年4月24日(星期日)23:18分在XXX醫院死亡。

最後,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家屬確認簽字的一欄。

手裏握著的那張薄紙,似乎有千斤的重量,壓得她喘不過氣,也擡不起筆。

“節哀吧。”趙悅心疼地拍了拍身邊那個遲遲不肯簽字的女生。

怎麽說呢?

這個孩子是幸運的。父母經商,給她提供了優渥的家庭條件,從小就不用為生計發愁,也可以自由地追尋自己感興趣的東西。奶奶慈祥,一直給予她細心的照料,為她遮風擋雨,陪伴她慢慢長大。

可她偏偏又是不幸的。和很多家庭一樣,物極必反,當父母把所有的心血和精力都放在國外事業上的時候,造成的結果就只能是對她教導和關愛的極度缺乏。一個連母乳是什麽滋味都不知道,從剛一出生就被父母以工作忙為由扔給奶奶照顧,只能喝奶粉長大的孩子,能說她是幸運的嗎?

趙悅記得曾經和奶奶聊天時,她提起過一些往事。那是爺爺還在的時候,在溫斯顏4歲上幼兒園時,有一天跑回家,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她,自己的爸爸媽媽為什麽不回來。原來,學校要舉辦親子運動會,要求爸爸媽媽帶著孩子一起參加。

溫斯顏那天哭的很傷心,她也只能是心疼地把孩子抱在懷裏,安慰著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,爸爸媽媽的使命是在國外做生意,而斯斯的使命是去上幼兒園。

“那奶奶的使命是什麽?”小女孩擦了擦臉上的眼淚,擡頭懵懂地問她。

“我的使命就是照顧你呀,我是要一直陪伴斯斯長大的。”她是這麽回答的。

這一照顧,就照顧了十九年,直到溫斯顏上大學離家。

奶奶和趙悅說,也是從那次之後,溫斯顏再也沒有因為父母的事情哭鬧過,懂事的讓人心疼。

期間她的父母一直久居國外,除了逢年過節的電話問候,基本就沒怎麽回過國來看她,倒是沒少給國內的爺孫倆轉錢。

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,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麽用呢?父母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。

*

畢竟是晦氣的事情,溫斯顏謝絕了趙悅的好意,對後事的料理由她自己一人操辦。醫院和殯儀館的效率很高,短短一天時間,屍體就已經火化了,骨灰盒也交到了她的手中。

去世的第二天,回到家中,收拾奶奶的遺物。

去世的第三天,找好墓地,把骨灰盒下葬。

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屋已經是周三的晚上。

看著鏡子裏雙眼紅腫,嘴唇幹裂,臉色憔悴的女生,溫斯顏的負面情緒如決堤般湧了上來,瞬間吞沒了自己。

奶奶什麽都沒有告訴她。

她甚至,甚至都沒能來得及和奶奶說上最後一句話。

回憶逐漸拉遠,孩童時代和奶奶朝夕相處,最喜歡喝奶奶熬的棒子面兒粥,最喜歡吃奶奶煮的白象方便面,最喜歡聽奶奶說的家長裏短,最喜歡趴在奶奶的背上飯後遛彎。無數個夜晚,奶奶躺在她旁邊,給她講各種各樣的故事,多想時間永遠定格在那一刻。

從小到大,原生家庭帶給她的所有有關於愛的內容是空白的,她甚至可以直接算得上是留守兒童。

奶奶的關愛與陪伴,像一股甘泉,澆灌在她幹涸的童年土地上。是奶奶教會她如何去愛別人,也是奶奶讓她看到一個和睦的家庭是怎樣的。說實話,迄今為止她所有對婚姻的期盼,哪怕期盼只有一點點,都來自於爺爺奶奶。她也想找到那樣一個人,相守終生,不離不棄。

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,沒有在奶奶病重的時候及時趕回去。因為對奶奶突發肺炎的不知情,她才毫無壓力地去了日本,後續回國後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新項目中。

她以為奶奶可以一如既往地戰勝病魔和死神的。

她以為忙完這兩天再回去也沒有太大關系的。

她以為不會這麽快的。

她以為。

一切都是她以為。

時間滴答一直向前,從不會為誰停留。內心明明無比清楚的事實,偏要親身經歷了,才知道它的無情與可怕。它也不允許任何人看輕它,褻瀆它,它會給任何輕視者以慘重與沈痛的代價,並且這種代價是不可逆的。他們永遠都會活在這份代價的陰影中,掙紮著,恐懼著,崩潰著,無法逃脫。

清脆的門鈴聲打斷了她的回憶,她收到了趙悅閃送過來的手機,而手機的主人卻已經不在人世。

“這幾天看你一直在忙,所以沒有給你。你奶奶在清醒的時候,讓我把這部手機給你,裏面有她對你說的話。”

“她說,手機密碼是她喜歡的車手的生日。”

掛上趙悅的電話,溫斯顏急切地打開手機,輸入了周冠宇的生日,成功解鎖。她找了半天,終於在錄音軟件裏聽到了那個讓她無比留戀的聲音。

錄制時間顯示是在3月底。

“斯斯啊,我是奶奶。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啊?今天我看了沙特阿拉伯大獎賽,維斯塔潘和勒克萊爾在爭冠的時候纏鬥地很精彩,你看了沒有?周冠宇拿了第11名呢,真是個爭氣的好孩子。

斯斯啊,我是奶奶。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啊?今天我看了沙特阿拉伯大獎賽。你知道我一直以來的心願是什麽嗎?我希望你能原諒你的爸爸媽媽,等我走後,他們就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。

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。”

音頻文件只有短短的93秒,溫斯顏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,一遍又一遍地反覆循環著,許是這幾天一直沒有好好休息,竟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。

*

那是一個怎樣的夢呢?畫面支離破碎,場景雜亂無章。

她再次夢到了羽生結弦。

在夢裏,她和羽生結弦一行人在後海上劃船,有說有笑,還一起拍了很多照片。

隨後場景突然就變了,她看到在一個二層樓的建築裏,有一個女生坐在電腦前,而電腦上正清晰地顯示著他們這行人在船上的一舉一動。

他們被監視了。

這是溫斯顏的第一想法。

隨後場景又變了,她看到羽生結弦坐在沙發上看電視,而電視機裏播放的,正是有關他的新聞。

“據不知名人士爆料,羽生結弦近日與神秘女子一起去後海游玩,疑似戀情曝光。”電視屏幕上,還清清楚楚的放著她和羽生結弦兩人的合影來佐證。

戀情什麽鬼?

雙人合影又是什麽鬼??

她這個當事人怎麽完全不知情?

……

溫斯顏醒來的時候,天已經大亮。她的腦袋到現在還有點發懵,昨天是星期三,難道她夢裏的全都是事實?

好幾天沒聯系,也不知道羽生結弦那邊怎麽樣了。

手機早就沒電自動關機了,她只好匆匆洗漱完,開車往他入住的酒店趕去。

在車裏給手機充上電,開機。

等紅燈的時候看了眼手機,無數個未接來電,有羽生結弦的,還有陳展的,他們最近打來都是在兩天前。而微信裏倒是清凈了不少,只有羽生結弦昨天晚上給她發的一條語音:

“顏醬,你去哪裏了?”

男生語氣很平靜,溫斯顏想著,估計問題已經解決了。

紅燈變綠燈,溫斯顏放下手機,踩了一腳油門,打算直接當面去回覆他的問題。

到了下一個路口,仍舊是紅燈。

再次打開手機,簡單瞟了一眼微博,卻差點驚掉她的下巴。

前十幾個紅通通的熱搜全部都和羽生結弦有關……

所以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澄清嗎?

為什麽呢?

難道沒有找到證據?

難道沒有找到爆料的人?

羽生結弦到底在猶豫什麽?

此刻的她,全然忘記了自己一直沒有把那些拍的照片發給他們。

她認為當務之急是找到爆料人,讓她闡明真相,還羽生結弦一個清白。

她瞬間想到了夢裏那個監視他們的女生,爆料的應該就是她沒錯了吧?

溫斯顏調轉車頭,往後海的方向開去。

*

“您好,打擾一下。”溫斯顏循著夢裏的記憶,找到了那個用來存放監視他們的顯示器的房間,而在敲開門的瞬間,她似乎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。

“怎麽了?你有什麽事?”對方在看到她的臉後,臉色稍微變了變,但還是被溫斯顏捕捉到了。

原來人還在這裏,可真是省去了她不少麻煩。

沒有回覆工作人員的話,她偏頭看了眼對方身前的顯示器,而顯示器裏,正實時顯示著游船上的游客畫面。

“在景區私自安裝攝像頭,沒有對游客進行事先的告知,您知道是違法的吧?”溫斯顏笑著問道。

“什麽違法?這監控一直就有,又不是我裝的,和我沒關系。”對方明顯沒有料到一個小姑娘上來就和她講法律。

“不知情?”

“不知情卻放任這個問題不管,甚至還在一直觀看,姐姐您這是知情不報啊?”此刻的她,是溫·反諷·斯顏。

“用不用我和您講講知情不報應該怎麽量刑呢?”

“這個我熟,畢竟咱也是法律科班出身的。”女生自信滿滿。

聽到她要給自己普法,工作人員暗叫倒黴,自己怎麽就碰上了個硬茬兒。

“我這不是不了解法律規定嘛。小姑娘你行行好,不要揭發我。我這就跟公司上報,把這個監控給拆了。”

就怕你懂法。在看到對方做出了自己預料中的反應,溫斯顏露出一副好說話的樣子:“害,不了解相關條文也很正常,可以理解,您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
聽到面前的女生說出這樣的話,工作人員松了一口氣,看樣子女生很好說話,而且也不知道其他的事情。

可緊接著,她松的那口氣,又給吸了回來。

“但我也有不理解的。”

“擅自把私設監控裏的畫面發到網上,您也不是故意的嗎?難道手抖?”溫斯顏睜著兩只懵懂的眼睛,一臉天真地看著對方。
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”工作人員撓了撓頭,滿臉疑惑地看著她。

“既然您不知道我在說什麽,可否讓我看看您的工牌呀?”似乎早就料到對方不會承認,溫斯顏繼續說著。

工作人員一臉坦然地把工牌給了她。

看了一眼工牌的溫斯顏,笑著從背包裏掏出筆記本電腦,連上熱點,開始劈裏啪啦地敲打鍵盤。

“你這是幹什麽?”對方被她的操作搞暈了。

“稍等,別急。”溫斯顏一邊微笑著應和,一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。

“來,您看看這裏。”沒過多久,她停止了操作,把電腦屏幕轉向了對方。

“看到了嗎,06674,是您的工號吧?”

雖然不知道女生在電腦上操作了什麽,但在滿屏花花綠綠的代碼裏看到自己工號的工作人員,感覺事情開始不妙了。

“所以呢?”

看對方依舊嘴硬,溫斯顏嘆了口氣,無奈道:“您打算隱瞞到什麽時候呢?你們碼頭公司的系統,需要工號登錄吧?而且,得需要公司內網吧?公司內網只能在這裏使用吧?”

“周一早上8:10分,有人使用姐姐您的工號登錄系統。”

“8:20,開始播放名為‘fsjd75563993275.mp4’的監控視頻。”

“8:40,使用系統的截圖工具,對視頻中20分23’的地方進行截圖保存。”

“你知道這個說明什麽嗎?”

“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就是我登錄的?萬一我的密碼賬號被其他員工盜了呢?”反正屋子裏沒有監控,所以對方有恃無恐地反問道。

溫斯顏失去了最後的耐心,緩緩說道:“你覺得我憑什麽能找到這裏來呢?”

“你手機熱點的ip是XXX吧?”

“姐姐,ip是可以定位的。”

“而你這個ip,和爆料帖的ip一模一樣。”

對方看了一眼自己手機的ip地址,臉上青一陣白一陣,終於敗下陣來,隨後好言好語地說道:“姑娘別較真嘛,是我不對。我這就把原帖刪了,再發帖澄清一下。”

親眼看對方操作完,溫斯顏認真地問道:“您是羽生結弦的粉絲嗎?”

“我不是,但我知道他很有名氣。”

“前天我翻監控回放的時候,看到了你們在一起有說有笑,覺得你們的關系不一般,所以沒忍住截出你倆的畫面,發到了網上。”

“實在是抱歉啊,給個機會,以後我絕對不會這樣了。”工作人員理虧地道著歉。

沒有回應她道歉的意思,溫斯顏繼續反問:“那您知不知道,這種緋聞會給當事人造成多大的困擾?”

“他之前也被爆出過類似的戀情緋聞,你知道他當時的反應嗎?”

“無數次去湖邊徘徊,無數次有跳下去的想法。”

“他本是一個運動員,每天專心訓練,除了賽場就是訓練場,他有什麽錯呢?”

“他憑什麽要去承受這些無端的造謠與謾罵?”

女生一字一句地說著,似乎是在質問工作人員,又似乎是意有所指。

“姑娘,我真的知道錯了,你別告發我。你看我該刪的也刪了,澄清道歉貼也發了,實在是抱歉。”對方低聲下氣地繼續道歉,生怕眼前的女生不依不饒,真的把她弄到警察局。

溫斯顏沒有再理會她,心裏想著趕緊去酒店,告訴羽生結弦問題解決的消息,讓他放心。

就在她裝好筆記本電腦,轉身正要往外走的時候,手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,是羽生結弦。

“嗯,是我。”

“別擔心,有我在呢。”

她不知道的是,在正要打開的那扇沒關好的門外,有三個聽墻角的可愛鬼齊齊站著,目睹了她在屋裏的全部舉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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